四月很绝望,于是写下了两千多字的番外。
玉儿 @二盎司莎翁 说还想看番外,就写了这篇也当做他4/25的生日礼物了(提前大半个月的生日礼物……)
第一篇gl献给米英。
主娘塔米英,含苏英与英米bg,注意避雷。
苏英(终)文/Cinead
『伦敦』
清晨六点,闹铃响起。罗莎疲惫极了,她想继续睡,但连摁下开关的力气都没有。便任由铃声摧枯拉朽地,敲满一分钟。
六十秒,是场短暂的折磨。
“罗莎。”同一张床上的艾米丽,清醒地睁开了空洞的蓝眼睛,像是没有生命的大海,“你该上班了。”
死一样的声音,她手腕的划痕鲜艳欲滴。
“已经四月了,艾米。”罗莎微微支起身,金色的长发轻轻贴着姣好的脸,“一切会好起来的,相信我。”
她闭上眼睛,给了艾米丽早安吻。
“今天是四月一日?”
“对,又是崭新的开始。”
“可我讨厌四月。”艾米丽靠着床背坐了起来,她抚摸着罗莎花瓣般光滑的脸,“他也不喜欢。”
女孩嘴唇的色泽,接近她惨白的肌肤。
罗莎知道“他”是谁。亚瑟•柯克兰,这个名字,她无数次从艾米莉嘴里听到。加州旅店的主人,无数人的黄粱梦。
Hotel California,她逃避现实的地方。三年前,她被扫地出门。起因是,那本盛满对表姐爱慕的日记,被打扫房间的母亲无意发现了。
罗莎•柯克兰,十六岁的艾米莉•琼斯暗恋对象。
亚瑟离开后,艾米莉找到了已经工作罗莎。
第一次做爱,黑暗里的美国女孩埋在她姐姐的颈窝。“他有和你一样的绿眼睛。”抚摸着未经情事的敏感身体,她解开了她的后背搭扣。
“今天是愚人节,是你的谎言。”艾米莉从床下来,她穿着罗莎偏小的睡裙,包裹出胸部性感的轮廓,“所以这个月开始,就糟糕透了。”她赤脚来到厨房,翻着冰箱里的可乐。
“好姑娘,别一大早就喝冰的,对胃不好。”罗莎穿着小熊拖鞋跟在后面,给艾米莉披上外套,拿走她手中的易拉罐。用那套摆在柜子里精美的茶具,泡了杯奶茶,微笑地递给艾米莉。
艾米莉面无表情地接过奶茶,罗莎突然想到了什么,祖母绿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“等等我,艾米。”
纤瘦的英国女孩穿着茶绿色的碎花裙,小跑去了后院,春风将裙摆吹出花瓣的形状。一头及腰的金发被阳光沐浴得无限美好。
而艾米莉始终站在阴影里。
回来时,罗莎手里捧着一朵粉色的茶花:“春天到了,后院的茶花都开了。”她垫脚将茶花戴在艾米莉头顶,将女孩额前一缕沙金色碎发撩回耳际,然后猛得抱住她的脖子。
“ 一切真的会好起来。 ”
“请相信我,艾米。”
“你还有我。”
一个多月前,亚瑟和他唯一的苏格兰爱人离开了。
到现在,这依旧是无数人的噩梦。
时隔三年,罗莎再次见到艾米莉。没了亚瑟的她,失去了信仰,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。
她想救她,她也爱她。
罗莎熟练地处理着艾米莉手腕的伤口,白色的绷带缠绕在白皙的指尖,像是新娘的婚纱。
艾米莉盯着手机屏幕,不甘心地再次拨通弗朗西斯的电话。
『爱丁堡』
警察将屋子团团围住,尽管窗户开了好久了,煤气味依旧残留在令人窒息的角落里。
床上的两人,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。斯科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,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,寻不到丝毫的戾气。
对他们来说,时间戛然而止在了三月的尾巴。糟糕的四月,糟糕的春天,与他们无关。
多幸运,多不幸。
弗朗西斯按住威廉颤抖的肩膀,在白布盖上两人的时候,闭上了眼睛。
突然,手机响了。
“很抱歉,艾米。”眼泪顺着法国人的眼角,落在了鼻尖,“我没找到亚瑟,没他的消息。”
『伦敦』
艾米莉的神经异常脆弱,就像高处的玻璃杯。现在,它粉身碎骨。
连续一个月没有亚瑟的消息,她要疯了。
脑海里挥之不去的,是那抹高贵的孔雀绿。他是最致命的毒酒,他的灵魂像Colita一样浇灌着开在灰色地带的野花。它们疯狂生长,将他簇拥为王。
然后,他离开了所有人。
她哭喊、尖叫,像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,痛不欲生。
“艾米,艾米!”罗莎踩着一片狼藉的地板,用力抱住蜷缩在沙发上的她。
崩溃的五官和狼狈的眼泪将少女的清丽扭曲得一点不剩。
她想见他,比赴死的朱丽叶更忠诚。
她需要他,比吸食大麻还渴望。
她爱他,比教徒追随圣母还疯狂。
艾米莉趴在罗莎怀里哭喊,撕心裂肺。
Arthur!Arther!Arthur!!
突然,有泪水重重砸在艾米莉的脸上。
“求求你,别这样。”罗莎红着眼眶,用力抓着艾米莉袖子的手,因太过用力,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。
“我同样需要你。”
“Emily…”
Emily, Emily, Emily。
她还是知道他死了,在新闻报道里。虽然就短短一幕,但她怎么会认不出他。
日思夜想的人。
『爱丁堡』
艾米莉出席了亚瑟与斯科特的葬礼。
天很暗,像是有人绞死了太阳神。
而上帝早就死了,死在了七宗罪的沼泽里。
在给艾米莉梳妆前,罗莎吻住了她。红茶通过柔软的唇,送入了女孩三天滴水未进的口中。
嘴唇的触感,和花瓣一样。
艾米莉闭上眼睛,回应她的亲吻。
罗莎梳理着艾米莉柔软的头发,尚久没修剪的长度成功挽起,镶入简约的珍珠发籫,将十九岁装饰得恰到好处。
珊瑚色的唇膏增添了些许少女气色,黑色的小礼裙将身材衬得闪耀。
爱丁堡和伦敦一样下着雨。
威廉旁边站着弗朗西斯,艾米莉身后跟着罗莎。
两名同性恋的葬礼,没有太多人有兴趣参加。
五十出头的牧师念着沉重的悼词,比死亡本身还要压抑。
艾米莉在见亚瑟最后一眼的时候失控,盖上的棺材板隔绝了阴阳两间。他将与至爱永远沉睡,留她在世间痛不欲生。
罗莎拉不住艾米莉,弗朗西斯强制拖住,捏住女孩细长的手臂,将口袋里原本打算自己用的镇定剂注入她的血管。
“就算再痛苦,生活也要继续的,艾米莉。”
“四月再糟糕,也会过去。”
【END】
2017.4.2